河西走廊,静卧于黄河以西,被祁连山、合黎山与龙首山温柔环抱,形成一条长近千公里、最宽处两百公里的天然廊道。它因祁连山的雪水而生动,石羊河、黑河与疏勒河串起绿洲与城镇,也串起了千年的文明记忆。
冬日的河西走廊,披上素净的白雪。万物静寂,唯有风与时光在此低语。

“乌鞘雨雾乱云飞,汉使旌旗绕翠微。”
——(明)张鹏
自兰州向西,乌鞘岭如一道凛然矗立的门阙,既是地理的分野,也是气候的界碑。它不常成为诗句的焦点,却始终以“守门人”的姿态,为所有关于河西的叙事落下苍劲的起笔。翻越乌鞘岭,天地骤然开阔,远山如黛,戈壁苍茫——河西走廊的东大门,便在这天高云淡处静静开启。

“弯弯月出挂城头,城头月出照凉州。
凉州七里十万家,胡人半解弹琵琶。”
——(唐)岑参《凉州馆中与诸判官夜集》
武威,这个名字源自汉武帝的赫赫军威,也曾以“凉州”之名,成为五凉故都。岑参的诗句里,我们仍能听见盛唐时这里的琵琶喧闹、市井繁华。而冬日的武威,尤为深沉。天梯山石窟静默覆雪,山体与佛像皆素白相映,山下水泽凝冰,更显庄严。此时,最宜走进城中,食“凉州三套车”——行面、卤肉、滚烫茯茶,暖意从唇齿直贯心底。武威,是一座能在凛冬中触摸历史体温的城。

“千载双峰峙,河西第一城。”
——(现代)李勇杰
金昌,被誉为“中国镍都”,也是西部的花城。冬日里,硬核的工业轮廓与柔雪相遇,构成一幅极具反差的风情画。这里没有如织的游人,只有空旷中的坚定与静美,是属于追求独特美学者的冬日盛宴。

“绿荫丛外麦毵毵,竟见芦花水一湾。
不望祁连山顶雪,错将张掖认江南。”
——(近代)罗家伦《五云楼远眺》
张掖,古称甘州,“张国臂掖,以通西域”——其名自带雄浑气魄。冬日的张掖,是被雪轻轻覆盖的斑斓世界。七彩丹霞在白雪点缀下,宛若天地执笔绘就的巨幅版画,静谧而浓烈。穿行其间,再吃一碗热气蒸腾的搓鱼面,寒意尽散,浑身俱暖。张掖的冬,既有“大漠孤烟直”的苍茫,也有“错把甘州当江南”的温存。

“天若不爱酒,酒星不在天。
地若不爱酒,地应无酒泉。”
——(唐)李白《月下独酌·其二》
李白以诗心点化了酒泉之名,让它从边塞军镇升华为浪漫的象征。冬日的酒泉,辽阔而清冷,苍穹如盖,大地如席。在这里,古老的戍边情怀与现代的航天梦想,在雪色中交织成一首银白的诗。

“严关百尺界天西,万里征人驻马蹄。”
——(清)林则徐《出嘉峪关感赋》
“羌笛何须怨杨柳,春风不度玉门关。”
——(唐)王之涣《凉州词二首·其一》
嘉峪关与玉门关,一为明长城西端之始,一为汉丝路西域之门。雪落雄关,城墙愈显铮铮风骨;风过玉门,天地间尽是沧桑诗情。冬日的河西关隘,是“雄关漫道真如铁”的具象,也是“古来征战几人回”的回响。

“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。”
——(唐)王维《送元二使安西》
敦煌,丝路上的明珠,莫高窟的故乡。冬日的敦煌,是一场真正的风雅之行。严寒滤尽了尘嚣,鸣沙山覆上薄雪,月牙泉静如墨玉,莫高窟中千佛依然。在这里,你能听见文明在寂静中最为清晰的心跳。
如今的河西走廊,依然是国家能源的通道、现代农业的基地与生态的屏障。它是一首流动的史诗,一条不朽的纽带,在每一个冬天,用雪与风、石与沙,继续书写着千年不绝的传奇。
若你想读懂甘肃的灵魂,就请从河西走廊的冬天开始。(资料来源于网络 整理:贺晨曦)




